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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“检测”,检测学生是否理解了同底数幂的乘法性质,检测他们自学的效果如何。 果不其然,板演的一个学生暴露了问题:-a2·a6=-a2+6=a8 所有的学生都做完了。她还是什么也不讲:“同学们,我们一起来看黑板上板演的题,这两名学生运用同底数幂的乘法性质,正确吗?如有不正确的地方,请大家帮助更正。” 大家更正的都是第3道题。 一个学生直接写上答案-a8。 另一个学生觉得不完全对,进行了补充: -a2·a6=-a2+6=-a8 在他们进行更正的时候,老师不做判断,而是鼓动大家:“请同学们积极动脑思考,这两个同学更正得是否正确?他们更正的依据是什么?还有没有不同的答案?” 又一个学生上黑板更正道:-a2·a6=a-2+6=a4 再也没有人要更正了。 讨论的焦点在第3题。 “这3个答案,到底哪个是对的?” 一个学生说:“正确答案是-a8。因为-a2与a2的相反数相等,所以-a2与a6的底数是相同的,因此可以运用同底数幂相乘的性质。” 教师在答案-a8的后边批个“√”。 答案是a4的学生很快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。 “那么谁能纠正答案是a8同学的错误呢?” 很简单,一个学生说:“-a2≠(-a)2≠a2,-a2· a6=-(a2)· a6=-a8≠a8。” 老师引导到被孩子们忽略的问题:“第4小题的指数与前3道题的指数有什么不同?”“最后一道题的指数是多项式,而前边几道题的指数是单项式。” “很好。我们来看下面这道题。” 这是道引申题:(a+b)2·(a+b)3=? “谁会做这道题?请举手。” 老师叫了一个后进生。“a5+ “有不同答案的吗?” 一个学生道:“应该是(a+b) “为什么?” “(a+b)是一个整体,所以它的底数是(a+b)”刚才应答的学生解释。 “同意的同学请举手。”小手如林。 刘晓书放心了:如果这个变式绝大部分学生都会了,那说明你们对同底数幂的乘法的性质基本理解到位了。 还有15分钟。她立刻转入最后一个环节――当堂训练。 “同学们,通过本节课的学习你们会运用同底数幂的乘法性质吗?好,下面老师就要检测大家准确运用这个性质的能力,比一比,谁的作业得满分。” 课堂作业来自学校为学生订购的唯一一本教辅材料――河南省基础教育教学研究室编写的与教材同步的《基础训练》: 必做题:第89页至第90页的第1至第17题;选做题:第90页的第18题。 要求:书写工整,独立完成。 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,每个人都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作业。 教师轻轻走过每个学生,只看,不说。下课铃响,所有学生都把作业本交给老师,课结束。 期待教学跌宕起伏、峰回路转、高潮迭起的人要失望了。 渴望课堂活泼热闹、激情四溢、动人心弦的人要叹气了。 这是一堂没有任何花样的课:多媒体只是简单地出示文字内容,教师的语言和教学行为减少到最低程度,绝大多数时间,都是学生静悄悄地看书、做练习,即使是在更正讨论环节,也井然有序。如今常见的小组讨论不见踪影,学生的学习紧贴课本而没有任何其他“探险”,没有热闹,没有激动。课堂似乎平静如水。 这是一堂与时下许多“新课堂”、“新教学”格格不入甚至相互抵牾的课。 这只是永威课堂的一个缩影――从小学到高中,从文科到理科,课堂的结构、程序与刘晓书这节课基本相似。 而正是这样的课堂,改变了永威,创造了奇迹。 它的奥妙在哪里? 课堂头1分钟里的“玄机” 刘晓书及其他永威老师的课,颠覆了我们对课堂、教学惯常的认识! 我们认为,课堂是要讲的,没有老师的讲就没有学生的学。 不!永威人说:课堂要尽量减少老师的讲,只有老师不讲学生才可能真正地学。 我们认为,先有老师的教,才有学生的学,教是课堂的主旋律。 不!永威人说:先有学生的学.才有老师的教,学是主导课堂的一切。 我们认为,教是为了不教,教在我们心中根深蒂固,永远不放心学生是我们的心结。 不!永威人说:不教才是教,永远坚信学生学的自觉和能力,时刻警惕老师的教变成越俎代庖,才是教育的真智慧。 我们认为,课堂主要是让学生去理解知识,至于运用、练习更多地是课堂之外的事。 不!永威人说:理解和运用知识都是课堂必须完成的教学任务。没有相当数量的练习,就很难说理解得多好,更谈不上形成能力。没有运用,教学就是失败的。 刘晓书这节课忠实地体现了这些“教育信条”。45分钟里,她的讲解只有六七分钟,她把时间都留给了学生自学、练习。课堂的起点不是老师的教,而是学生按照自学指导要求自学。学生的理解、练习产生错误时,首先不是老师解疑释惑,而是请别的学生更正、讨论。她留给学生大量的时间做练习,一节课下来,每个学生至少独立做了21道题.其中有4道还经过全班讨论。 老师不过是课堂的影子,而且是自我极度克制的影子。 这就是永威人的教学革命! 这就是蔡林森经过20多年探索实践、在洋思中学开花结果、又在永威不断丰富创新的“先学后教,当堂训练”教学模式所呈现的“另类”课堂风景! 什么是“先学后教,当堂训练”? 不是字面上的学生先学,教师后教。具体说来,它一节课的经典模式大概可以分为4个模块8个小环节:辅助环节(约1分钟,包括板书课题、出示目标即学习目标、出示自学指导)→先学(约15分钟,包括读书看书、检测练习或提问) →后教(约lO分钟,学生相互更正或曰兵教兵、师生讨论) →当堂训练(约20分钟,即完成作业)。刘晓书的课大体是这一经典模式的再现。 当然,因学段、学科、课型的不同,这一经典模式可作变通处理,比如在小学,永威摸索出了“四个一”:看一看(即自学)、做一做(即检测)、议一议(即后教)、练一练(即当堂训练)。再如语文和英语,因为教学目标与理科相比更为多元,就变为“分散学,分散教”,即学一点、教一点;再学一点、教一点,一节课一般要进行3轮“先学后教”,最后才“当堂训练”。毕业班尤其是高考前的复习课.采取的则是大循环的“先学后教,当堂训练”:第一节课读书(即自学),第二节课考一考(即检测),第三节课更正、讨论(即后教)。但不管怎么变通,都没有超出这一模式的基本架构、理念。 有人惊讶了:按照这个模式。教师岂不是太省事了——在课堂上只要讲解几分钟! 上课就是让学生自习,就是让学生做作业。还要教师干什么? 问得好! 蔡林森20多年心血的结晶,当然不会是看上去这么简单。 它的门道,必须钻到每个环节的细节后面才能看清楚。 先钻进“辅助环节”吧。 不要小看这1分钟。永威的课堂之所以能够留给学生大量时间自主学习,就是因为在这个环节上做足了文章。传统的教学模式,这一环节至少要花五六分钟乃至十几分钟。比如语文,“一上课,老师先要介绍课文的时代背景,介绍主题、作者生平,揭题,接下来可能还要范读课文。十几分钟就没了,学生就是坐在那里听。”蔡林森说,“这是浪费。比如时代背景,可能学生在历史课上学了,你再介绍不是重复吗?又如课文主题,学生把课文读通了,自然就会知道,你一上来就讲,他再去看课文还有什么意思?” 对课堂浪费1秒钟都深恶痛绝的蔡林森,决绝地把这些环节一刀砍去。“一上课,就直接引入课题,出示目标,出示自学指导,这样就大大节约了时间。” 这里最重要的是出示好“学习目标”。“教师只有把目标写准了,做到心中有数,教学才会有方向。”然而, 怎样才能制订好“学习目标”或教学目标呢? 第一,不能偏离学科方向。“比如教说明文《蜘蛛》,有的老师把目标定为让学生‘知道蜘蛛的生活习性、身体结构等’。这是常识课的目标,不是语文课的。语文课的目标,应该是让学生学习文章怎么抓住蜘蛛的特征、以什么样的顺序进行说明。然而 第二,不能降低要求。“中国有80%的老师都不知不觉把教学目标降低了,他们的教学根本没有达到目标。这就是我们教学质量不高的根源所在。”蔡林森说。“比如教用加减法解二元一次方程组,教学目标应该是什么呢?是要理解用加减法解二元一次方程组的方法,而且还要能正确运用。但是 第三,不能拔高要求。比如教七年级文言文,让学生把课本释义弄懂了,课文内容大致读懂了,然后让他们自己去读、领悟,就算基本过关了。又如教诗歌,让学生读出感情就不错了。“可是,有的老师不得了,旁征博引,讲时代背景,讲微言大义,像教大学生一样去教初中生。这就是拔高,就是脱离实际。”蔡林森说,“很多老师教学质量不好,就是目标偏高,一偏高,基本目标就达不到。老师讲得再好,但是孩子们接受不了,有什么用!” 第四,辩证看待目标多元化。学生看到的“学习目标”,只有“两维”:知识目标和能力目标,即理解知识和运用知识。从实际课堂教学看,老师似乎也只是在围着这“两维”转。这并不意味着永威人忽视情感、态度与价值观。他们认为,情感、态度与价值观是每堂课都要有的,由老师心中把握即可,没有必要出示。“教师情感到位了,学生情感就能到位。”更重要的是,在他们看来,理解、运用知识才是课堂学习的核心目标。“只有文化知识的目标达到了,德育才容易上去”,如果这个目标没达到,情感、态度和价值观终究是空中楼阁。“学生有本事学好知识,当堂训练形成能力,不仅说明他达到了知识和能力目标,也标志着他的态度、精神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。”在蔡林森看来,学生只有学习成功,才能在学校教育生活中获得基本的尊严。 相较于学习目标的制订,提出“自学指导”似乎是容易的,就是4个明确:明确阅读什么,明确自学的方法,明确自学时间,明确自学要求。比如看例题,要能够理解什么。这里头也大有门道,尤其是要处理好以下两点: 一是规定好自学的重点。自学时间相当短,一般只有五六分钟。如何让学生把非常有限的时间用在“刀刃”上就成了关键。这个“刀刃”就是一节课教学目标的重点,即新知及运用新知可能犯错的地方。比如教用去分母的方法解一元一次方程,就应该要求学生重点看例题中去分母的一步,并思考为什么去分母要用最小公倍数去乘、为什么不能漏乘一项、为什么分子是多项式时要添括号。“这3个问题自学好了,其他就迎刃而解了。” 二是规定好自学后检测的内容。这其实是给予学生自学方向,因为有什么样的检测,就有什么样的自学。“我们走过弯路。有的老师规定在自学之后,不是模仿例题做习题,而是提问,比如什么是一元一次方程?其结果,就是把看书变成了背概念,学生就不动脑筋。名为自学,实为死学。”蔡林森说。“除了一些文科课堂,我们坚决反对提问,而是做习题。把习题做会了,说明你对概念就理解了。习题毕竟与例题不同,学生就要创新,就要举一反三,这就是知识的迁移。比如教‘力的三要素’,我要求学生边看课文,边做实验。5分钟后登台表演,边演示,边解说,边回答问题。比如他拿着钳子敲别的物体,要说明哪个是受力器,哪个是施力器,为什么。这样一来这个知识对他来说就是活的了。”一句话,自学指导要重在引导学生运用知识。 “看似寻常最奇崛,成如容易却艰辛。” 课堂的头1分钟,就有如此多的道道——这还不是全部! 许多人以为“先学后教,当堂训练”不过如此。大约他们只是站在它的门外看了一两眼热闹吧。 不让每个大脑偷懒 让我们钻进剩下的44分钟。 “辅助环节”之后,立即进入课堂的前奏曲――“先学”,即学生看书自学及检测。 为了减轻课堂压力,蔡林森曾提倡“课前预习”。“后来我们发现,课前预习学生不自觉,效果没有保障,往往是徒费工夫。最大的问题,是科科要预习,学生哪有那么多时间,结果就是加重负担。” 实事求是是蔡林森的座右铭。他便把“课前预习”移到课上,这就是“自学”。 (未完,待续。) 文章录入:yws 责任编辑:yws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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